因工作关系,我最近天天穿梭在乡村。虽是初秋,感受到的是夏的炎热,瓜果的芳香。
乡村人家爱在门前搭上瓜藤,丝瓜、苦瓜、葫芦任它肆意攀爬,有的牵着细细的藤,爬上了二楼的窗,有的凌空摇曳着,嫩肥的瓜叶把骄阳遮挡。秋的心思透过树叶缝隙,投射在地面上,密密匝匝。最妙的是葫芦架,悬挂在藤架下的颈短腹大的嫩青色葫芦,在徐徐的微风中纹丝不动,像是在酣睡中的宝宝,沉浸在梦里,让人心生亲切与欢喜。
树上挂满桃,连地下也是桃,你若从门前经过,瞅着树上的桃,甜甜说声:“桃子真大!”门口歇着的主人,连忙应和着“快摘几个桃尝尝”,就这么说着笑着桃也落进了肚里。黄花梨铆着劲暗暗地生长,橘子圆溜溜呈墨青色,离成熟还有段时日。花生叶挤挤挨挨,似乎在窃窃私语。
一处葡萄架勾住了脚,串串浅紫或黑紫的葡萄诱惑着我们的眸。歇了自行车,我正欲看个究竟,冷不丁,一阵狂吠吓住了我。一条大黄狗瞪着眼、竖着尾巴横在我们面前“汪汪”不止,刚刚还在旁边悠闲觅食的几只麻黑鸡,惊恐地逃窜开去。
惊魂未定,继续前行,眼前冒出一片碧绿的荷塘,荷花全部盛开,莲蓬以各种各样的姿势舒展开来。你不让我,我不让你,竞相妖娆,好不热闹。
忽然,乌云压顶,豆大的雨滴落在身上。我们加快骑行一路狂奔,仍逃不出滂沱大雨层层的包围。冲进一户人家,避避雨。女主人端来凳子,大儿在做作业,小儿在玩橡皮泥。一老妇人坐在盆前,弯着腰低着头清洗满是淤泥的莲藕。女主人说莲藕是从自家塘里刚挖回的,那莲藕胖嘟嘟白嫩嫩,现在俨然成为菜市场里的主角。老人听我们说莲藕畅销,价格卖得好时,在一旁插言道:“儿媳凌晨四点去集市,回来吃完午饭,又急匆匆穿上闷热的连衣雨裤,去藕塘帮着儿子挖藕。天阴还强点,天热也够他们辛苦的。”环顾四周,房子前宽后阔,三层楼房,室内配套设施应有尽有,家里不仅有私家车,而且送货有三轮车,他们脸上洋溢着收获满仓的沉醉和富足。
雨小了,树叶也越发绿了。一个念头从脑海冒出来:若是将来我退休了,在农村也有一处这样的小院,门前种上瓜蔬,院内养上鸡鸭,春天门前桃花开,夏天桃子甜,秋来银杏黄,冬来门前晒太阳,那便是最美的夕阳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