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普罗斯特一起饮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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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11-22文/鲍安顺随笔

一本书,一杯茶,是一种境界。

心灵望尘莫及,茶事似水流年,正如《华盛顿邮报》上所说,如果世界上有一本适合在一杯好茶的陪衬下阅读的书,那就是那本《茶叶大盗》了。其实手捧一杯茶,身边伴有一抹青香缭绕,再有一本可心的书阅读,那滋味就是中国的味道,透出了中国文人的风骨与风情。

沏一壶茶读书,并不只一次心灵的洗礼,也不止再次或三次那么简单。茶与书相伴的效应,不是几何代数所能参透了的,那是一个恢弘的空间,如同宇宙那么浩淼,那小小的心灵空间有拒绝浮世摸爬滚打中的声色犬马,也拒绝纸醉金迷,灯红酒绿也变得索然无味了。氤氲的茶雾包裹着心身,没有了歇斯底里的心灵躁动,茶的苦涩与清香,点亮懵懂的思绪与灵魂。

偶尔在静夜独坐,泡一杯清茶细细品茗,再放一曲柔柔的音乐,那音乐最好是轻柔如月光一般的梦,那细腻的清音中伴有如柔风一样的怡心格调,淡淡的旋律中,那一卷歌曲的清词不绝如缕的清晰,娓娓道来的是一个月朗星稀的时光。正是,一杯香茗如醉如痴,一曲清音高山流水,一卷清词感天动地。

喝着香茶,与文字对语,手心有了温度,心灵更有了热度,内心的渴望与温柔像游走笔端的诗意轻盈而浓烈。似乎掬一捧月光,洗濯心灵,那是茶的韵味,也是书的芳华。再寻一处山水,筑一间茅舍,那境界就更遥不可及了,是古人的风花雪月,已经不是今人的红尘喧嚣。茶的清香与书香袭来,其实不是梦境,而是心境,不遥远,亲切的意味却唾手可得。我想,给自己留一点空间,方能抛开繁杂与尘世,缱绻于幽香的梦便会绽放。

一杯永久飘香的清茶,2012妇女节以此作为"献给天下母亲的礼物",香茶与母亲结合起来,那已经不只茶香了,那绵延的香醇更加赋予了深意与深爱,亘古不变,像星光也像月光,那是天空洒落的恩惠,也是自然灵动中的光芒。我曾为去世多年的父亲写过一篇文章,就是想沏杯茶陪父亲聊天——天各一方的思念借着茶香若隐若现,那骨髓中流淌的爱与幸福变成了失而复得的似水年华。

三毛说饮第一道茶,苦如生命,第二道甜似爱情,第三道则是淡如清风。这种体会看似简简单单,实则有境界的,那苦中有乐,那甜中有味,那轻中有恨,我忽然觉得那不是在饮茶,而是在饮人生,饮人性的悲欢离合与天长地久,让人有了痛彻心扉的醒悟与感动。

一位常去茶馆的朋友说,在茶馆饮茶就是追求那种品茶之境与品茶之趣。有乐师弹奏悠悠古筝之曲,有老少新贵们下棋逗趣、书画雅集和花艺表演……老友敬茶,那敬重的茶香荡漾起醇香的人情,风情与时光也就自然沉淀在那一段静默的时光里,水乳交融,天长地久。

阅读马赛尔·普鲁斯特《追忆似水年华》时读到一段精彩描述,让我突然有了一次与普鲁斯特同饮一杯茶的同样感觉。那是40年前在一座高山上喝到的一杯新茶,那杯香茶瞬间让我获得登山之苦后否极泰来的极端幸福感,满口茶香,五脏六腑都在一种极度的舒适中妙不可言。普鲁斯特描写的也是这种喝茶的感觉,那种细致入微的对茶的视角与味觉的精湛描写,穿透灵魂,也激活身体所有感觉器官所分蜜出来的激情与激素,他也写了喝第一杯、第二杯、第三杯茶的感觉不同,可是他说,只要心认同了,一切的茶意都可以创造出来。

是呀,茶意也只是心境,更确切说,也就是生命与心灵的梦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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